五
“马格阁下,关于虫潮的起因能多说些什么嘛?”
“听说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伤亡,这样的伤亡数字下,‘森’依然坚持这与祸乱无关吗?”
“‘森’是否已经派出军队进行处理虫潮事件?”
“这样大规模的虫潮是否要对岳州市进行隔离?”
“马格阁下……”
从会场里走出来的几人,艰难的破开包围着路口的记者们,那个被称为马格的军官沉默的跟在前面开路人背后,直到挤进车里,关上了车门,这才长出了口气。
“反正又不是你们先死。”马格一脸晦气的冲着防窥视的玻璃比了个中指。与先前在会场里严肃坚定声称“根据‘森’的监测显示,现在在岳州并没有祸乱产生。”,那冠冕堂皇的模样大有径庭。外头的记者还在狂热的追逐着印有黑白树标志的轿车,直至它慢慢驶出所有人的视线,人群这才逐渐散去。
“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啊。”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。
人类有时候很奇怪,在无助的时候,你越是做出一副生人莫近的姿态,他们便越是虔诚的冲你摇尾乞怜,说到底,都是因为无知。
台里的调令已经下来了,柴青有些兴奋的捏了捏手里的工作证,岳州市特派记者柴青,证件上清楚的写着这么几个字。没有随行的记者,没有随行的摄像,没有随行的司机,台里人都把那里视为是魍魉之地,可柴青就是想去。她感觉那里好像有什么人在呼唤着她,就像…就像妈妈一样。
高铁还没有限运,去往岳州沿途的风景和别处好像也没什么不同。柴青旋转着手里的铅笔,时不时在记事本上点上几个黑点。
“岳州东到了,请要下车的旅客携带好随身物品,准备下车。”
拉着小行李箱,穿过天桥,柴青一个人背向人流朝岳州走去。
“我拒绝,什么花棺不花棺,跟那些东西扯上关系的都不是什么好事!”方源用力的甩开袁舟律的手,摆出一个明显的防卫姿态面向着他。袁舟律失声笑了笑:“你以为,我很希望能救你一命么?”。他有些戏谑的看着双腿还有些颤抖的方源,他飞快的冲到方源的身边然后一脚把他掀翻在地。“站都站不稳的小鬼,还想跟我打架不成?”
翻到在地上的方源,感觉腿骨处传来连续的剧痛,他挣扎的想要爬起来,可是被疼痛折磨着的神经让他有些力不从心,看上去就像他疼得在地上打滚一样。袁舟律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厌恶,一脚踩住方源的大腿,“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,我没有要跟你商量的意思。”
“哦,还有一件事忘说了,可能这样你比较能接受一点。张…张妙可也是花棺的人。”袁舟律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自然,他拎起方源然后张开他蓝色的结界,拖着方源一步一步朝着火车站走去。
画面不断缩小,图像也慢慢变得如同一个一个的像素点,闪烁的荧光打在涯苍老的面容上,涯微微的撇开了嘴,喃喃自语到:“那么,接下来要怎么使用你,才能改变我看到的东西呢。”
入住的酒店房间位于三楼,可能是临近下班,前台的那个服务生慌慌张张的把房卡塞给了柴青,然后收拾好东西就往门外跑去。大厅里凌乱的遍布各种脚印,窗户的玻璃也碎了好几块,碎片散落在地,也没有人收拾。这台里也太抠了吧?这什么酒店啊……
一路走来,除了看到一家杂货店的老头还在悠悠然的听着昆曲,好像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。每一个道口基本上都站着两三个黑白树制服的人。是要军事管制了吧。柴青松了口气,还好赶在隔离进来了。
她把行李扔进了自己的房间,在洗手间用水拍了拍脸,在镜子里四下看了看自己的脸,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带着自己的小背包就走了出去。
“哗啦啦——”房门关上的那一霎,厕所里像是有人又拧开了龙头,洗手池里哗哗的流出水来。柴青才走出没几步,身后的门缝下就开始微微的附上了一层水珠。
“岳州市第一中学。”也许是觉得学生会比成年人诚实,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习惯从学校开始,总之,柴青决定从学校开始调查起,这一切事物的真相。
“搞什么啊?罗,我跟他打的时候,你从旁边轰他一炮,不就行了,搞得这么狼狈。”袁四维揉着自己还有些鼓胀的腮帮。妈
的,居然用枪托,要是把牙给砸了,找谁赔钱去,晦气。
罗雅把头拧向另一边,也没有说话,只是无声的喝着杯里的小酒,然后听着四维的絮絮叨叨,看向了吧台里忙着调酒的人。
“夏濡,真不回去?”罗雅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。“你们来之前,涯没告诉你们结果嘛?”夏濡有些淡然的笑着,“我啊,连会出走这种事情都是涯亲口告诉我的。”夏濡把手里的杯子甩动摇晃,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动作之后,他把酒液慢慢倒进袁四维的杯子里。“叫你的朋友安静点,不然我就赶人了。顺便一提,那边那个小女孩是你们带来的么?”
罗雅一惊,立刻转头望去,可夏濡所指的地方早已经没有人在了。“看来不是啊。”夏濡还是微微的笑着,“要加冰或者续杯嘛?”
火车站。
大量滞留的人群在火车站前坪的广场前吵吵扰扰着,不同的人聊着不同的话题,而所有人比较一致的都是在骂为什么还不让他们离开这个鬼地方。火车站前的大荧幕上重复的播放着安抚市民情绪的新闻,诸如“有专家指出,这些黑虫都是些站不住的纸老虎。”,“请市民安心待在家中,远离水浴设施,这样就不会受到黑虫的困扰。”,“有关部门已经找到黑虫的来源,正在高效进行处理,请市民们放心。”这样那样连小孩子也骗不过去。虫子们依然真真切切的存在着,它们啃食着它们能看到的一切,墙皮,树枝,连岳州标志性的华天酒楼都被它们啃倒了去,到底要播上几百遍,他们的谎言才能成真呢?
“咳咳,那么现在由我马格·布莱德向大家汇报有关‘森’对于岳州市虫潮的观测结果。”吵嚷的人群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,他们不认识什么妈个不来的,但“森”这个字眼对有如惊弓之鸟的人们来说,比任何镇定剂来得都要有效。
“是‘森’!”“是他们!我认识他们的,那个…叫什么来着,哦,对,黑白树。”“是‘森’啊!”“有救了!”
盲目的苛求主降下救赎,那些担惊受怕的人类像信仰上帝一样,信仰着“森”,只有他们能结束祸乱,这个由结果推导出来的结论,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们传递成了定论,只有“森”能告诉他们一切。
“监测结果显示,全世界范围内都没有祸乱产生,岳州市的虫潮或许系人为所引发的混……”屏幕上的马格突然停滞,他的沉默引发的是底下人群的躁动,嘈杂又一点一点由角落传遍全场,众目睽睽之下,屏幕里的画面开始扭曲,马格的脸一闪一灭不时还被雪花纹所取代,广播里发出巨大的噪声,最终画面平息在一个眯眼人的笑颜上。
“我亲爱的朋友们~你们好嘛~”画面上的人像是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上旋转着向所有人示意,“今天会是一个要载入史册的日子~啊,文科生最好拿笔记一下,最近历史的车轮跑得跟法拉利一样真是辛苦你们了哟~”紧接着,眯眼人像是忘词了一样,低头看了眼什么,“啊~我们进入正题。就是,让你们认识我们,认识花棺。至于为什么~”他用食指点上自己的额头,一边摇头一边发出啧啧啧的砸舌声,“因为,有人在撒谎呢。他们说这里没有祸乱呢~”
“这个疯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?”“这是黑客么?现在的黑客连火车站的屏幕也能入侵了?”
“好啦,好啦,老师已经给了小朋友们讨论的时间~接下来,听、我、说!”眯眼人突然睁开了眼,一字一句的让人顿时背后一凉,“谎言撑过了十年真是谢天谢地呢~不过今天呢,是该被打破的时候了。”
画面里眯眼人的脸突然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婴儿的照片,一张婴儿从大楼边的空洞里探出头来的照片。
“该死,管着电源的人到底是谁,还不给我把那玩意关上!关上!!”
眯眼人的脸重新出现,可是好景不长,屏幕光芒一闪,便陷入了黑暗。可声音却并没有消失,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,所有的人都清楚的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。“这就是被他们藏起来的祸、乱、哟~至于为什么,可能,嗯,因为打不过吧(笑)。咳咳,那么那么,你们认识我们了么?这个不准备说谎并且要把这所有的一切一起送进棺材的花棺。”
“不认识也没有关系。我们正式向‘森’宣战。你们终会与我们相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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